艾西妲学习的速度比伊凡想象中还要快。
大约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艾西妲就从那本薄薄的册子当中抬起头来，她紧张兮兮的吐了口气，看向伊凡。
“伊凡阁下，这个法术的步骤，我都记下来了……”
伊凡沉吟了一下，选出了炼尸术法决当中几个颇为晦涩艰深的步骤，测试了一下艾西妲的熟悉程度，艾西妲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挨个清晰地回答了伊凡的问题。
确认了艾西妲的学习进度之后，伊凡也不再犹豫，“唰”地一声掀开了旁边实验台上盖着的黑布。
一具大型犬的尸体，正沉默地躺在实验台上。
这是伊凡给艾西妲准备的练手材料，想要把一具成人的尸体炼制成僵尸，对于艾西妲的精神力强度来说有些不太现实。
因此伊凡特意从死灵学派的尸体仓库中，选取了一只犬类生物，作为提供给艾西妲的炼制材料。
艾西妲看着眼前略有几分可怖的犬类尸体，心脏忍不住有些砰砰乱跳，她猛地深呼吸了几口，回想着自己刚刚学习的炼尸术。
渐渐地，她开始沉浸入专注的施法状态之中，脸上那股紧张的神情也渐渐消弥。
伊凡此刻也忍不住注视着艾西妲的动作，他明白，此刻自己的实验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了。
能成功吗？
随着艾西妲那稀薄的精神力涌动而出，她开始按着炼尸术的炼制手法，炼制起那具大型犬的尸体来。
下一刻，伊凡注意到，那具大型犬的尸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那犬尸身上的皮肤开始逐渐生出细密的僵尸白毛，它口中的獠牙也开始逐渐生长，变得僵尸獠牙的模样……
伊凡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察觉，自己手心已经浸出了少许汗水。
艾西妲施展的炼尸术，成功生效了。
很快，艾西妲就因为精神力陷入枯竭而渐渐支撑不住，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她晃晃悠悠的坐起身来，一脸沮丧的对着伊凡说道。
“伊凡阁下……我太笨了，法术失败了，您的实验也失败了……”
伊凡露出一抹少见的笑意，他对一脸沮丧的艾西妲说道。
“不，恰恰相反。”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徒，实验……完美成功！”
…………
“实验结论：实验对象成功施展炼尸术，尽管手法稚嫩、精神力控制粗糙，但目标尸体（犬类）已发生明确的、不可逆的僵尸化转变。特征包括：皮肤硬化、白毛滋生、獠牙增长等。”
“实验成功。”
伊凡合上实验记录，正打算接着做一些尝试，却意外地从艾西妲处得知了一条颇为有用的信息。
“伊凡阁下，我感觉……您自创的这道法术，和我们纳瓦霍人的巫术，在某些地方有点相似。”
艾西妲看到伊凡诧异的目光，赶忙解释道。
“我是指……施法的方式！”
“我们纳瓦霍人的巫术，并不需要像巫师那样，在脑海里构建复杂的法术模型。我们更像是……直接从大地、天空、风、或者祖灵那里，汲取原始的力量，然后引导它们。”
“我记得我曾经在学院的藏书库中看到过一篇介绍纳瓦霍巫术的论文，那篇论文似乎提到，这是一种较为古老的施法方式，好像是叫‘原始施法者’……”
“我想，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您教给我的法术，可能……可能和我从小耳濡目染我们部族的巫术有些关系。”
“反倒是学习巫师们那种构建法术模型的方式，让我感觉很……很别扭，适应了很长时间呢！”
这条信息确实十分重要，伊凡开始详细地询问艾西妲关于“原始施法者”的问题。
可惜，艾西妲对此也了解不多。
伊凡干脆记下了艾西妲所说那篇论文的名字，自己则利落地披上外套，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外。
他打算前往学院的巫师智库，查询关于“原始施法者”的相关文献。
伊凡隐隐有所预感，自己目前所苦恼的一切问题，或许都可以在这篇论文里找到答案。
…………
伊凡成功在巫师智库当中找到了艾西妲所说的那篇论文，他注意到，论文的作者似乎是一名专门研究“原始施法者”的巫师学者。
“朋友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最初的巫师们是怎样施法的？”
“法术的诞生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久，甚至能够追溯到两千年前茹毛饮血的年代，”
“在此我将抛出一个令所有巫师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议题。”
“最初的巫师们，他们施展法术，并不需要构建法术模型，而是选择以精神力直接调动能量。为了与现代巫师做区别，我将他们称之为‘原始施法者’。”
“时至今日，仍有不少地方保留着这种“原始施法”的习惯，譬如新大陆的纳瓦霍人、非裔族群中的部分施法者，仍旧保持着颇为古老的施法方式。”
“后来，一位巫师无意间发现了法术模型的存在，巫师们可以提前在脑海中构建法术模型，以达到精准、快速、稳定施法，这就像是提前制作好子弹一样，巫师们只需要上膛、扣动扳机，就能开枪……而‘原始施法者’们则更像是挥舞棍棒的野蛮人，低效、粗糙且不够稳定。”
“这种施法方式更适合大多数资质普通的巫师，极大程度上提升了巫师的数量，久而久之，巫师们忘记了最初的施法方式，‘原始施法者’们消失在了历史的倒影中。”
“但是，笔者始终认为，‘原始施法者’并非完全不如‘法术模型施法’，它只是要求更高、难度更大……”
伊凡默默的阅读完这一篇论文，发现这篇论文居然有不少的下载量。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论文的作者，竟然是一名颇有影响力的六环巫师！
伊凡又接着搜索了许多“原始施法者”相关的学术论文，发现不少巫师都曾在这个领域有过一定的研究，他的心中渐渐有一个模糊的计划成型。
伊凡完全可以以一名“原始施法者”的身份，来遮掩自己的魔修技能来历！
至于在何处获得“原始施法者”的传承，伊凡完全可以将其推到原主曾捡到的那几本破烂法术书上。
如此一来，伊凡便再也不必担心魔修技能的暴露问题。
“原始施法者”这个标签的发现，让伊凡目前遇到的难题迎刃而解，更让伊凡瞬间涌现出无数思路。
不过，想要实现这些思路，伊凡接下来要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尝试进阶为一名二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