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苍渊冷冽的盯着陆起阳,用眼神说:滚!陆起阳恶劣的笑着飘逸离开,他也需要好好休息。在百里苍渊的眼皮底下想动申屠冥渊,那只能踩着百里陛下的尸体能办到!他可以放心睡觉了!
百里苍渊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目光看着那张莹润精致的脸,眼神描摹着那已经刻入骨髓的眉眼,空落落的心被添满!这是他从小就搂着睡的孩子,从他软软糯糯才几个月大,到翻身打滚的缠着他听故事才肯睡!血狱归来,这个孩子夜夜惊梦,他又把他搂在怀里,整夜安抚只为他能睡的安稳!只有在他和巫马空桑身边,申屠冥渊可以睡的安稳。
明知是危险的悬崖,他们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沉沦在片刻的温柔缠绵里不回头!
百里苍渊寝殿的门关了两日,内侍总管方程在门口走来走去,没敢去碰那扇门。
迟松节全套的黑色刻暗红纹理的制服,右肩头黄金的兽头狰狞,两条长长的金丝编织的长绦垂下。背后是柄金柄的刀,腰间是分两截的银枪孤影,背上是煞刀断魂!皇禁军都知道迟统领有个兄弟用的就是那柄煞刀断魂,自那人离世,断魂就没离开过迟松节,必要交出兵器时迟松节能交出银枪孤影,绝不让断魂离手!百里苍渊特许迟松节可以带刀出入任何场合!
迟松节看了眼西沉的太阳,陛下两天没吃没喝会出问题的。上前抬手敲门。陆起阳刚从书房出来就见到有个不知道死活的傻大个去打扰百里苍渊,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一手揉着没完全睁开的睡眼,另一手握着傻大个的手,含糊不清的嘟囔:“傻大个,别敲!打扰百里苍渊他可不会饶了你!”
迟松节身子僵直,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耳边都是回响这一声呼唤!
面对突然出现的陆起阳,周围无声的出现五十名黑袍侍卫五十柄齐刀寒光凛然直指陆起阳!
陆起阳也清醒过来,他现在是在武陵城的皇宫,忙笑笑举起手:“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是并肩王的侍卫。我家王爷在里面睡觉!咱们别吵到他们!你的皇帝没事,就是在哄孩子睡觉呢!”陆起阳在心里腹诽百里苍渊的不当人,却不能说出你家皇帝好着呢的话来。
迟松节回想着刚刚那只手抓着自己时的感觉:温热的手掌宽大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那是真实的活人的手!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那个人活着回来了。迟松节不敢回头,怕回头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身后空无一人!
“陆起阳,把你的相好带走,我还要睡觉!”殿里传出声音迟松节的头开始疼,是那个申屠冥渊!等等,他刚才说的是谁?陆起阳!!!
迟松节回身看着被五十柄刀指着依旧笑容满面的男人,两米的魁梧硬汉的眼圈红了,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陆起阳也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笑容在脸上凝固,不知所措的望着迟松节!两人无语相对泪成双!皇禁军看着他们敢和皇帝叫板的迟大统领从眼圈发红,到泪如雨下的样子不由退后几步,怕被迟统领秋后算账杀人灭口!
申屠冥渊不耐烦的推开门,赤着脚穿着中衣,长发披散,看着无语对望的两人,想吼的话咽下,说:“找个没人地方抱头痛哭去,这么多人看着不嫌丢人!”
陆起阳抹把脸,笑:“是挺丢人的!”大步上前把迟松节狠狠拥进怀里,在迟松节背上拍了拍:“我回来了!”语气温柔,申屠冥渊打个哆嗦,百里苍渊一手拿着外衣,一手拎着靴子出来嘴里说:“你急什么,着凉怎么办?穿上!”
申屠冥渊瞧了眼陆起阳说:“我是被他吓到了!”百里苍渊已经把外袍套在申屠冥渊的身上,弯腰蹲身就要给申屠冥渊穿靴,申屠冥渊忙说:“我自己来!”百里苍渊笑:“站好,又不是没穿过!”抓着申屠冥渊的脚套靴子,动作自然熟练,一看就常干!
陆起阳察觉到迟松节的身子抖动,笑:“别管他们,我们十年不见好好去喝顿酒!当年我走之前你说的,等我回来请我去喝天香楼的二十四节酒!”
迟松节用袖子擦干净脸,咧嘴笑:“记得,走!”两个两米魁梧的汉子勾肩搭背的走了,留下的皇禁军都魔幻了,迟大统领就这么走了,他搭着的是进入皇城的陌生人啊!还有那个能让皇帝折腰穿靴的人也是陌生人好吗?他们要怎么作?方程见过几次申屠冥渊忙躬身到底:“渊公子!”
申屠冥渊伸着腰说:“方总管,安排晚膳吧!我吃素的!”方程低头离去!百里苍渊温柔的笑:“回去收拾一下去用膳!”
皇禁军接收到百里苍渊的眼神,隐退不见。
长桌摆满丰盛的菜肴,申屠冥渊身着黑色金丝绣龙纹的华服,发冠是九龙盘珠的金冠,身后飘着两条黑色的发带,缀着金珠!左耳挂蓝色的宝石耳钉!
殿内宫女内侍都低头不敢抬头,生怕冒犯天颜招来杀生之祸!也就没人注意到申屠冥渊身上是皇帝的常服!
申屠冥渊在侧位坐下,百里苍渊看了眼两人间的距离,决定换张圆桌!侍候的方程挥手,内侍宫女鱼贯而出。方程上前笑:“老奴给陛下布菜!”百里苍渊笑:“你也退下。”方程施礼出了门,立在殿外轻松的笑:只要渊公子在,陛下就不是那个暴虐阴毒的皇帝,收敛性情,温雅有礼,进退有度,成为另一个人。方程不知道那个才是陛下的本性,可他还是想看到眼睛里有光的陛下,申屠冥渊是百里苍渊生命里的那道光!
百里苍渊离了主位,坐在申屠冥渊的下首位,夹菜送到申屠冥渊碗里说:“学会照顾自己了!”左手在申屠冥渊的脸上捏说:“长肉了!”申屠冥渊无视他的手,吃菜,眼睛亮晶晶的:“好吃!”百里苍渊指尖在申屠冥渊脸上流连片刻收回,看着那张有了血色的唇笑:“慢点,都是你的!”
申屠冥渊笑:“不是我学会照顾好自己,在路上捡个会做饭的厨子,他的手艺不错!”百里苍渊夹菜说:“独孤珩吗?看他把你养的不错我就不计较他拖慢你行程的事了!”
申屠冥渊扬眉:“天网能出城了?”百里苍渊笑:“不是,梧桐山庄的消息!黄金把你出南域到武陵城一路的行程都整理出来报上来!那个巫山派要出手吗?”
申屠冥渊把一筷子菜塞到百里苍渊嘴里:“吃饭,别提他们!”百里苍渊听说的专心吃饭,不再说话!
书房,百里苍渊在案后看堆积的折子,方程早在窗下安放宽软的檀木软榻,两侧各设小几,摆着时鲜水果,精美糕点。软榻前是和御案同款的矮桌,散放着几本书。申屠冥渊舒服的靠在那里,翻看着手里书籍,偶尔会吃口零食!书房里只有翻阅书籍和百里苍渊手里朱笔移动的声音。!
方程立在门外,只要申屠冥渊在身边,百里苍渊是不会容第三人在!没见到陆起阳都被陛下扔给迟松节成了皇禁军的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