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里的红光快速跳动。
然后随着一阵细微的“噼啪”声,一缕白烟从摄像头里冒了出来。
被陈烽发现之后,这个摄像头果断启动了自毁程序。
陈烽有些可惜地扯了下嘴角,扭头看着背后还端着武器,满脸警惕的战士们。
他扭曲着手臂,冲着战士们挥了挥手:
“还等着干什么呢?解决啦!”
话刚说完,陈烽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唉……真的累死了……”陈烽看着灰色的天空呢喃道:
“身上,可真特喵的疼。”
在“阵”的指挥下,战士们警惕地上前,在看清楚这骇人场景后,即便他们身经百战,脸上也露出了不适。
弥漫的腥味中,他们麻利地将陈烽抬进车中,和烟鬼一起送往研究所接受治疗。
剩下的战士们则仔细地清扫着战场,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陈烽此刻躺在担架上,耳机里面是应策小组成员们友好的沟通声。
“陈烽,你这次太胡闹了。”秦玥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责怪之意:“能力者作为龙城最高端的战力,所有的行动都要以“安全”、“高效”作为前提。”
“而不是让你们由着性子乱来,把自己陷入危险。”
秦玥这说教般的辞汇,难得让其他人表示了附和。
“喂,我就想问一个问题。”陈烽忍不住开口道:“其他能力者,难道就很听话吗?”
“当然不是。”秦玥很无奈:“所以,所有的应策小组在配合能力者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很头疼……”
“那两名‘破坏者’的审讯已经初步结束。”“阵”的声音这时候插进了频道里:
“他们两人在之前被陈烽打击得精神已经快要崩溃,心理医生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他们的精神状态。”
“不过他们这次倒是没怎么抵抗,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们体内似乎有什么禁制,死活都不肯说出来委托人是谁。”
“我已经将他们所坦白的事情,上交给了军务处,等待下一步指示。”
通过“阵”进一步的介绍,所有人也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泄露委托人的信息,是所有‘破坏者’的铁则。”秦玥说道:
“‘咒术师’是荒野里最近风头很盛的‘破坏者’,委托完成率非常高。”
“他们这一次居然派出了一整支小队,看来委托人是下足了血本。”
“最主要的是,这次事件不但是‘破坏者’出动,连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不科学教堂’也插手了。”
提到“不科学教堂”的时候,频道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知道为什么‘不科学教堂’作为人类世界的主要势力之一,却和‘破坏者’一样,在高墙城里既没有据点,他们的成员也从来不敢表明身份吗?”“阵”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他这些话,明显是说给陈烽听的:
“‘不科学教堂’之前在高墙城里是有据点的。那是教堂,真正的教堂。”
“他们为高墙城里,对当今这个世界绝望的人提供‘信仰’,让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对城里居无定所,吃不上饭的流民,也会施以援手,让这些人不至于死于饥寒。”
“阵”的语气微微恍惚,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直到2年前的一天,所有的高墙城突然同时爆发了动乱。”
“引起动乱的,不是禁忌物,也不是失控的能力者。”
“而是一群类似禁忌物的人。”
“随着动乱越闹越大,我们也发现,这次动乱的源头不是‘天灾’,而是彻彻底底的‘人祸’。”
“阵”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股恨意:
“平时乐善好施,友善虔诚的模样,全是‘不科学教堂’做出来的伪装。”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在“阵”的描述,以及秦玥等人的补充之中,陈烽也清楚了“不科学教堂”的来历。
他们和致力于对抗各种污染事件,保护更多人类的高墙城不同。
“不科学教堂”觉得禁忌物才是这个世界新一代的“人类”。
如今还在苟延残喘的人类,就和当年被灭绝的恐龙一样,已经是时代淘汰的产物。
所以他们疯狂地崇拜禁忌物,也致力于将自己变成保留着思维的禁忌物。
他们精心地伪装自己,在人口密集的高墙城里扎根。
在树立着“乐善好施”的人设同时,他们在暗地里利用那些无人关注的流民,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
而最后,引起暴乱的就是那些他们的实验失败品。
那个老乞丐的状态,还有方才屋子里的那些伪禁忌物。
它们的样子,和当初那些失败品一模一样。
弄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陈烽也被送回到了研究所里。
早已在研究所待命的楚风,在陈烽和烟鬼被送到的第一时间,就将两人安排进了病房。
在这番忙碌之中,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对于旧城区的处理,也到了尾声。
在大部分战士从旧城区撤离后,一道阴影随着月光的移动,悄然潜入到了白天发生了大战的房屋前。
这道阴影顺着门缝进入了房间内,扁平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渐渐鼓起,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白色面巾的男人模样。
“你们这些鹰城的人,都这么喜欢讨价还价吗?”他的手里握着一部手机,正在与电话另一端的人讨价还价。
“都是因为你们的情报有误,这一次我们‘不科学教堂’在龙城的布施点可是彻底废掉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清晨的阳光一样温和:“如果你们准备不信守承诺的话,我觉得我们在鹰城的布施点,可是有失控的风险哦。”
“放心。”电话里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答应你的禁忌物和试验品,一个都不会少。”
“那我就放心咯。合作愉快。”男子悠然地挂断了电话。
他低下头,在房屋里一寸一寸地查看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等他来到陈烽之前趴过的地面时,终于在满地的焦痕之中,找到了一点干涸的血迹。
他拿出一根试管,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血迹刮出来,放到了试管当中。
“新能力者的血……呵呵呵。”他笑着潜伏进了黑暗之中:
“这次,我们可是真的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