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被打断，也不恼，伸手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杯中清茶，看着凝眉沉思的曹毅，和一脸迷茫的周少校，嘴角不由掀起一抹淡笑。
自己这才说了个开头，曹毅就这般的如临大敌，显然是听懂了些他话中的意图。
可听懂了又何妨？
这愈演愈烈的涛涛大势，不会因个人意志而停滞，哪怕是他自己也只能顺势而为。
周少校回过神来，看着如临大敌的曹毅，不停地眨动着双眼。他是真的没听明白，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不妥在什么地方，就有些麻爪了。
曹毅哪有闲工夫搭理周少校，他盯着楚毅，凝声道：“楚东家！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先不说其他项目，光是国术全民化就是覆盖全国的项目。你说的项目也都是大工程，而且都是围绕国术武道展开的项目规划，后面没说的估计也大差不差，这合适么？”
曹毅的面色很不好看，说到最后，更是重重地敲了敲茶几，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差。
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布局谋划，否则不会有涉及面如此广，且这般全面的项目规划。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个推测，只是不愿相信楚毅这般年轻，能有那样的通天野心和城府心计。
周少校眉头微皱，刚硬的面容上，浮现疑惑不解：“你是说楚东家想借助国家的力量，研究这什么国术武道？”
“可就算这样，受益的依旧是国家？左右不过是倾泻点资源的问题。就算真的全民普及国术，也不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吧？”
“你不懂！”曹毅深呼一口气，面色难看下来：“楚毅追求的是国术前路，是成仙成神！是求道长生！”
“国术前路？成仙成神？求道长生？”
周少校的音调越拔越高，一脸看白痴似的看着曹毅，强忍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没好气道：
“你怕是小说看多了，听听你说的都什么狗屁胡话？这些封建糟粕早就被扫进了历史垃圾堆，新时代的人谁会信这个？醒醒吧，时代不同了！”
曹毅脸皮抖了抖，拳头捏的梆硬，但很快又缓缓松开，没有搭理周少校，凝视着楚毅，追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这很重要！”
周少校蹙了蹙眉，稍作沉思，还是选择先观望观望。要是真有谈崩的迹象，自己再跳出来缓和一下。
楚毅放下茶杯，笑问道：“无论我有什么目的，双方的体量摆在这，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提出的方案，能否得到贯彻，还不是取决于上面的态度？”
“我让你递上去的东西，只是证明了人体强化的可行性，并非有了详尽论证的研究成果。就算我想胡来，上面也不会陪我胡闹。”
“而若是最终有了成果，就算我借国家的力量，来完善自身的武道之路，你觉得上面会在意么？”
楚毅的眸光深邃无波，笑意收敛，认真道：“国术，国术，有国，才有术。”
“国术鼎盛于民国，随时代而由盛转衰传承至今。现今的国内，跆拳道、柔道、空手道等他国的技击之道横行，而国术……虽不至于消亡，但也很难有大的发展。”
“国术的内核，是大夏千百年的文明底蕴，是思哲底蕴，更是传承底蕴。”
“他国的武学在大夏横行肆虐，算不算是一种文化侵蚀？虽然我们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但又有多少精华可供吸收？思潮碰撞的当下，被侵蚀的何止是国术？”
“堵不如疏，适当的扶持和打压，很重要。”
楚毅的一句句反问，让曹毅和周少校的面色，变了又变，神情不自觉的凝重下来。
曹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将心中烦躁压下，茶杯一放，沉声道：“侠以武犯禁！国术是杀人的功夫！”
“光说沿海一带的黑市打拳，就存在着极大的社会隐患。”
“在海外，一些国术高手，手持枪械的情况下，能媲美一支精英作战小队。若是在巷战中，杀伤力更是突破天际。”
曹毅说着，直视楚毅，毫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上面怎么扶持国术？”
周少校点点头，认同道：“边境走私中，为了应付这些练家子，军方的损失可不小。警方的缉毒行动中，凡是遭遇国术高手，每一次都伤亡惨重。不是国家不扶持国术，实在是这些不稳定因素，只能有限度的打压。”
二人说着，细心留意着楚毅的神情。
楚毅缓声道：“侠以武犯禁，国以法维稳，双方天然有着冲突，但双方天然又有着互补。有光面，自然就有着暗面，非黑即白的一杆子打死不合适。”
曹毅蹙了蹙眉，头疼的转移话题道：“楚东家，现在不适合谈这些，我们还是言归正题吧。”
“对对对，”周少校连忙出来打圆场：“楚东家的这些想法，我们会递上去，想来上面考究好后，会给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
楚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沉吟少许，开口道：“我将组建神农炁枢集团，目前意向合作方，有唐氏集团、唐门门主、以及你们大夏政府。”
“海外唐门？”曹毅眉头紧紧皱起，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现在真的很无奈，这家伙怎么又跟唐门扯上了关系？
先是欧盟，现在又是唐门门主，后面还不知会冒出哪些势力。
而且经过刚刚的交谈，控股权什么的就别想了，虽然只要东西留在大夏，控股权并不是很重要，但有总比没有好。
真正麻烦的是，唐门以及其他外来势力的介入。
楚毅眼眸开合，平静道：“今日便谈到这里，等你们将该追查的都追查明白，我们接着谈后续的合作内容，以及股权分配问题。”
曹毅和周少校无奈对视。
既然对方都下了逐客令，他们也只能起身告辞，虽然前来的目的没有达成，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楚东家，我们会尽快给你个答复，希望你近期不要离开s省，更不要离开大夏境内。”曹毅稍作迟疑，还是隐晦的点了句。
楚毅面色如常，点头道：“拳术未成，我没心思四处瞎跑。”
曹毅和周少校点点头，迈步朝着接待室外走去。
随着二人的离去，这场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楚毅闭目沉思，脑中思绪如潮。
分析着未来可能的局势走向，同时反思接下来可能遭遇的麻烦以及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