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玄观察镇中情况时，冯正业也在酒楼三楼的包厢，透过窗户居高临下观察着他。
“怎么了，那小子可是看出了什么？”阴叟顺着他目光看去。
“应该没有，但估计已经察觉出了点什么！”冯正业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是给你们说过，这些天都消停点吗，为什么还在吸食血食！”
“这可不能怪我们！”红衣出声道：“那边已经把这次交易的血食送了过来，咱们自然得给镇子腾出些位置来才行，总不能把那些新鲜的一股脑全吸食了吧！”
“你就不能先把那些新来的学士关押起来吗！”冯正业没好气道：“现在镇外戴着个不知来历的斩妖人，要是再让镇妖司那小子发现什么的话，咱们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很可能毁于一旦！”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这些日子我不再吸食便是！”
“知道就好，若是坏了大家伙的大事，我要你好看！”
在孙山海面前还敢针尖对麦芒的红衣，在面对冯正业的问责时，根本不敢顶一句嘴。
“昨天那斩妖人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冯正业目光转向阴叟。
“没有，昨夜我一直在庙外盯着，未见他离开过那座破庙！”
“把他盯紧些，这几天是每季的交易期，那些跟咱们合作的人类，会运来大量血食，切勿被那家伙发现什么端倪！”冯正业叮嘱道：“那些斩妖人麻烦得紧，若是被其发现这秘密，万一传出去的话，咱们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这片地方就危险了……”
……
夜色渐浓，林玄准时来到约定的地点。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他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空地等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突然从夜色中浮现出来。
石元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就像一团雾气般自然地凝聚在月光下。
“你今天在镇子里逛了那么久，看出这镇子有什么问题了吗？”石元虎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阴影之中。
对于石元虎这问话，林玄并不意外，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带他从镇子离开，自然有手段知道他今天做的事情。
“看出来了一些，但不多。”林玄沉默片刻道。
“哦？说说看，你都看出什么了？”石元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林玄直视着他眼睛说道。
石元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我疏忽了，我叫石元虎，是个刀客，来倒刺镇是为了找一个人。”
见对方不愿多说，林玄也没有追问。
他将在镇上发现的可疑之处一一说出，人口结构的不合理、住户的频繁更换、居民的反常行为等等。
石元虎静静地听着，直到林玄说完，才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果不其然，这镇子已经沦为了妖物的养殖场！”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瞬间刺入了林玄的心脏，让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石元虎淡淡地说，“你在镇子上看到的那些镇民，都是被妖物圈养起来的牲畜，正如人圈养牛羊一般！”
林玄脑中顿时像是轰响了炸雷一般，虽然他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猜测，但真当他人说出这话，还是难免让他有些恍惚。
自打穿越以来，他虽经常听说人妖势不两立，但并无多少感觉，斩妖也不过是为了提升自己。
非要类比的话，就像是玩游戏杀怪升级一般，既无什么罪恶感，也无什么好坏之分。
但现在知道一个镇子的人都被那些妖物当作牛羊一样圈养，让他第一次明白了人妖势不两立这句话的分量。
“他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玄这句问话让石元虎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妖物为何会圈养镇民！”
“呵呵，人为何会圈养牛羊，他们就为何圈养镇民！”石元虎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容，“不得不说，这些圈养镇民的妖物，确实够聪慧，能在这种地方圈养人类还不被发现，手段当真不错！”
“这些？”林玄很快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词。
“难不成你以为这是一只妖物的手笔，单凭一两只妖物可搞不出来这种动静，更不可能瞒得住你们镇妖司的人！”
“如此说来，那些贩卖人口来此的商贩，是在和妖物做交易！”
“当然，若是没有那么大的利润，你以为就凭这镇子的产出，能招揽来那么多商贾？”石元虎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笑容，“任凭那些妖物再怎么狡猾，想要长时间霸占着这地方圈养人类，也很难不露出马脚！”
“而且一镇之人又能有多少，无源之水可没法长久，必须得有外部补充才行。”
石元虎的话，让林玄瞬间想到了孙山海，眼底不由得泛出一丝冷意。
“看来你也想到了！”石元虎轻笑道：“只怕你现在是那镇上唯一不知情之人！”
“多谢阁下告知！”林玄拱手道：“我会即刻向司里汇报此事！”
“我给你说这些，可不是想让你给司里禀报的，如果要禀报，我又何须跟你说，我难道不能禀报吗，别忘了，我也是斩妖人！”
“那你想做什么？”林玄皱眉道。
“我说了，我来是找人的，那家伙估计就躲在镇子里，但我找了几天都没能找到，现在看来应该是受到了那些妖物的庇护！”
石元虎道：“要是将此事禀报给镇妖司，以镇妖司的作风，定然是雷霆扫穴，相关人等一个不留，我好不容易找来此处，可不是为了得到具尸体来的！”
“你要找的是何人？”
“秦明哲！”
林玄听到这名字，瞳孔微微跳动了下。
虽然这点情绪他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但还是没能逃过石元虎的眼睛，“看来你认识他！”
“秦家是东义城有名的大户，秦明哲又是跟我同期通过镇妖司的考核的武者，我怎能不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