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关于移民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先去做饭吧，人是铁饭是钢。”
方霆说完去刚刚临时放食材的架子上提起海鲜，再耽搁一会那些甲壳类就都死了。按照他的标准死的螃蟹和贝类是不能吃的。
阿丽娅没有反驳。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把皮大衣脱下来搭到椅子上。
她现在没有戴项链，脖颈处能看到明显的色差，一看就知道这几日总是外出。
“你的语言里好多比喻啊，话说‘钢’是什么，铁里面的精灵吗？”
“你可以认为是精华版的铁。”
方霆自己也搞不明白“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话的底层逻辑。
“虽然我不需要吃饭，但是我可以参加烹饪。”
九九关掉了投影，走到厨房里面点上灶台和灯架的火。阿丽娅在她后面穿过后院，石板上积了一层潮湿的夜气，风吹过时有些冷。
当她推门进去时，灯光落下，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铺满整个屋子。
这座大院子的厨房已经很久没有雇佣过专门的厨师了，不过有时候阿丽娅会自己热点现成的饭菜吃。
然而这里仍然有着厨房的“氛围”，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炭火的余味，墙壁上残留着旧日炖煮肉食和香料熬制时沉积的气息。
这个厨房的建筑风格继承了古老的萨兰沙传统，与方霆熟悉的中式厨房并不相同。
整座厨房的主色调是温暖的土黄色和赭红色，墙壁用手工烧制的陶砖砌成，砖上带有些许不规则的雕刻图案。这些砖块历经多年炭火熏染，表面留下一层深浅不一的褐色痕迹。
厨房的天花板是半圆形的拱顶，中间有一个烟囱状的开口，使炊烟能够自然上升，顺着通风孔排出。微风从顶部的小窗吹入，带来海滨城市的湿冷气息，使这里不会因炊火而过于闷热。
和庭院花园不同，这里的地面由黑色和棕色的石板交错铺设，因为多年使用，部分区域的地砖已经被脚步磨得光滑。
靠近灶台的地面上，有一些深色的油渍印记，这是无数次烹饪留下的痕迹。
这个厨房的核心是一个巨大的砖砌炉灶，占据了整面墙的一半。它兼具烤箱和灶台的功能，能够同时用于炖煮、烘烤和蒸制。
主灶是一个半地下的圆形炉膛，内壁涂抹了一层岩石粉末，使其能够均匀蓄热。
这个炉子之前主要用于高温烘烤食物，比如面饼、烤肉、烤鱼之类的。炉膛的侧壁上仍然残留着过去烤制过的肉汁痕迹，隐约能嗅到炙烤过的脂肪香味。
主灶旁边的炖煮灶一个长方形的低矮砖台，上面摆着着几口大小不一的铜制深锅，可以用来炖汤、熬煮谷物。主灶的炉火从底部延伸进去，加热的时候，热力均匀但火势较缓，适合慢炖厚重的肉汤或豆类食品。
墙壁的另一边，室外的那一面有一个开放式火炉，这是一个类似壁炉的半封闭火床，用于煎炒和烤制，燃烧的是干燥的海草木炭，这种炭燃烧时不会产生太多烟尘，却能提供稳定的高温。
方霆走到厨房中心的大桌案前面，把手上的食材全部放下，招呼九九和阿丽娅先去洗菜，自己则上楼准备换一件耐脏的衣服。
漂泊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机会下厨了。这是方霆的探索船出发之后，第一次真正“准备做一顿饭”。
厨房中央的大桌案是一张长条形的实木桌，这张桌子表面已经被刀具和锅具刮出许多痕迹，它显然已经被使用了很多年。
方霆换了一身短打打扮下楼，看到九九已经把锅灶烧起来了，滚开的热水正冒着泡。阿丽娅正站在一边擦干净案板，头发别在耳后，看起来比平时轻松一些。
他撸起袖子，走过去把一条收拾好的鱼放在案上，鱼腹里还塞着几片香叶和当地特有的外星香料。
这种鱼的金鳞又厚又硬，徒手很难刮得动，他只是刮了一小会鳞片，就决定把也这个任务交给九九。
“阿丽娅，你去会议室，把之前从市场上买的那些个水果拿过来。”
第一条鱼，他决定用糖醋鲤鱼的做法烹饪，需要一些酸甜口的酱汁调味。
那些水果中有一种叫做“力姆图沙”的圆形果实，尝起来是石榴和柠檬的混合口味，当这个酱汁正好合适。
“我屋里还有很多香料，也拿过来吧。”
看来这个星球烹饪用的香料和熏香并没有明确区分开，换句话说做饭用的香料也能做熏香。
方霆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如果地球人也是这样，那葱姜蒜也能当成熏香用了，画面太美。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寺庙大殿门口的香炉上插了几根大葱的情景。
舰长取出虾和贝类，将它们的壳轻轻敲开，这样做是为了熬煮时更好地释放鲜味。然后在锅里加入清水，将虾和贝壳一起放入，点上木炭开始加热。
这个时候九九已经把第一条鱼的鱼鳞刮得差不多了，内脏也已经处理完毕，光滑的鱼皮在吊顶的映照下呈现出金属一样的光泽。
这种鱼肉质非常紧实，方霆取出军用小刀使劲斜着切了几下，方便炸的时候更快入味。
鱼处理好了之后他开始调制炸粉，他把谷物粉倒入碗中，加入少量异星香叶粉，然后加入蛋清，打成细腻的泡沫。他小心地观察粘度，判断它的包裹力是否合格。
这种鱼需要炸的时间应该比鲤鱼要长，所以这种粉末应该更加劲道才能满足要求。
在炸粉完全做好之后，他将鱼放到碗里，裹上一层均匀的炸粉。他将炸粉在鱼的身上压平抹匀，连腮和尾鳍的连接处也不放过。
处理好之后，他把放在一边的木质硬台子上静置，让粉衣自然吸湿、收紧。
此时第二条鱼也已经处理好了，方霆从九九手里接过来，放在案板上。
他用指节压住鱼身，整个人前倾。先是将刀刃探入鱼背深处，刀尖平贴着骨刺推进，沿着脊髓慢慢片开，取下两整块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