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甩开她,迈开腿往前走,可每迈一步,脚底下那湿漉漉的泥土就吱吱作响,像有啥东西在地下蠕动。
我皱了皱眉,鼻子里钻进一股更浓的腥臭味。
像是血水混着烂肉发酵出来的,恶心得我胃里翻腾。
走了几步,前头的雾气稍微散了点,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我眯眼一看,是个破烂的木牌坊,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儿,上头的字早就模糊了,只剩几道黑漆漆的划痕,像被爪子挠过。
我停下脚步,胸口的符印猛地一跳,烫得我咬了咬牙。
“峰哥,这是啥地方?”阿秀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带着点哭腔。
我拉着她往前走,脚底下踩到啥软乎乎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滩黑乎乎的水渍。
黏稠得跟猪血似的,还冒着几颗浑浊的气泡。
我皱了皱眉,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咔嚓”声,像骨头被硬生生掰断。
我猛地抬头,盯着雾气深处,心里一沉——那
干瘪小孩儿又来了?
“峰哥,你听……”阿秀缩在我身后,声音抖得跟筛子似的。
雾气里果然晃出一道白影子,慢悠悠地飘过来。
我定睛一看,还是那干瘪的小孩儿,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眼珠子黑得跟俩墨点似的,手脚细得跟枯枝一样。
爬在地上,嘴里淌着黑水,咧开嘴冲我笑,露出一排尖得吓人的牙。
我冷冷地盯着它,心里没啥波澜,只是觉得恶心。
那玩意儿爬得慢,可每动一下,地上就多一滩黑水渍,臭得像死鱼烂了仨月。
我眯着眼,胸口的符印烧得更厉害,像在催我动手。
可我没动,只是低声说:“阿秀,站我后面,别出声。”
她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我肉里了。
我没在意,盯着那小孩儿,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刀。那是夜凌给我的,短刃冰凉,握在手里有点分量。
我没急着拔出来,冷淡地等着,看它想干啥。
那小孩儿爬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下,歪着头盯着我,眼珠子黑得像深不见底的井。
它咧嘴一笑,那嘴咧得老大,嘴角都快撕到耳根,嘴里淌的黑水滴在地上,滋滋冒泡,像烧开的沥青。
我皱了皱眉,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尖得像针扎进脑子里。
“峰哥……”阿秀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又是那哭声!”
我没吭声,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脸色白得跟鬼似的,眼泪都挂在眼角,可眼神却有点不对劲——太慌了,像装出来的。
我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可没工夫细想。
那小孩儿猛地一窜,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手爪子直冲我胸口抓过来。
我侧身一躲,短刃“唰”地拔出来,反手一挥,砍在那东西的胳膊上。
刀刃切进去,发出一声闷响,像砍在烂木头上。
那小孩儿“嗷”地惨叫一声,胳膊被削掉半截,黑水喷得满地都是,臭得我差点吐出来。
可它没退,反而更疯了,另一只爪子朝我脸上挠过来。
我咬牙一滚,躲开那一下,短刃狠狠刺进它胸口。
那玩意儿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尖得刺耳的叫声,黑水从嘴里喷出来,溅了我一身。
我皱着眉退了两步,低声骂道:“操,真他娘恶心。”
那小孩儿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黑水淌了一地,慢慢渗进泥土里。
我喘了口气,胸口的符印还是烫得要命,像在提醒我还没完。
我回头看了阿秀一眼,她缩在地上,捂着嘴瞪着我,眼泪哗哗往下掉。
“峰哥,你没事吧?”她声音抖得厉害,像是真吓坏了。
我没理她,冷淡地说:“起来,走。”
心里却暗暗留了个心眼——
这丫头要是没问题,刚才那动静她咋一点反应没有?
走了几分钟,前头又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眯眼一看,是个破庙,墙皮剥得稀烂,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那儿,里头黑得像张着嘴的棺材。
“峰哥,那庙……”阿秀的声音低得像喘不上气,“我觉着不对劲。”
我冷淡地“嗯”了一声,没接话,盯着那庙,心里一阵发沉。
胸口的符印烧得我眼前发黑,像在催我进去。
我咬了咬牙,低声说:“进去看看,别出声。”
她哆嗦着点头,紧紧跟着我。
我推开那破门,里头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夹着点腥臭,就像死人躺了几年没挪窝。
我眯着眼打量,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个歪倒的香炉,旁边散着一堆烧了一半的黄纸,上头隐约有几道红色的字迹,像血写出来的。
我走过去,低头一看,那字歪歪扭扭,写着“李峰”。
我眉头一皱,阿秀站在我身后,低声说:“峰哥,这咋有你的名字?”
我没回头,冷淡地说:“不知道。”
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鬼地方咋知道我叫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弄的?
我刚想再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尖得像刀子划玻璃。
我猛地抬头,庙角的阴影里晃出一道红影子,高高的,像个女人,慢悠悠朝我走过来。
我咬牙攥紧短刃,心跳得像擂鼓,胸口的符印烧得我喘不上气。
“峰哥!”阿秀吓得喊了一声,缩在我身后,“是那红衣服女的!”
我冷冷地盯着那红影子,没吭声。那玩意儿越走越近,雾气散开点,露出她那张脸——
白得跟纸似的,眼珠子黑得像俩洞,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一排尖牙,冲我笑得诡异至极。
她身上那件红衣服破得跟烂布条似的,隐约露出干瘪的皮肉,像被风干的尸体。
我咬牙低声说:“阿秀,站我后面,别动。”
她指甲又掐进我肉里。我没在意,冷淡地盯着那红影子,手里的短刃攥得死紧。
那玩意儿停在我几步远的地方,歪着头看我,笑声越来越尖,像要把我魂儿勾走。
“李峰……”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石头,“你跑不掉的。”
我眉头一皱,冷淡地说:“你认识我?”
她没回答,只是咧嘴笑得更开了,眼珠子黑得像要滴墨。
我咬牙盯着她,胸口的符印烫得我手脚发抖,可我没退,只是低声说:“有啥招,赶紧使,别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