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处理尸体才是难事。
伊凡如今要做的……就是处理这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随着伊凡打开实验台上的灯光。
铁锈般的灯光倾泻而下，无声无息，照亮了整间地下实验室，也照亮了那具被伊凡平放在实验台上的少女尸体。
伊凡匆匆在笔记上，记录下自己第一次炼制僵尸的实验记录。
“实验代号：僵尸。”
“第一次记录。”
“死者约为14周岁的少女，无法从相貌上判断血统，皮下肌肉僵白，无明显外伤，皮肤呈现尸斑扩散期，符合炼制僵尸的一切条件。”
“心脏病意外死亡……不太像，有点奇怪，倒像是失血过多……”
伊凡默默回想着炼尸术中记载的内容。
僵尸本有诸多限制，譬如必须是阴年阴日出生、不能见日、不能听闻公鸡鸣、惧怕黑狗血等等。
但养尸宗经过千百年修行演化，早就把这些缺点一一补足，完善出这道名为“炼尸术”的秘法。
以此法炼成的僵尸除了仍有些畏惧至阳至刚之物，几乎已经将这些缺点尽数抛诸于外。
伊凡将手掌覆在那少女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冰冷的触感传入心底。
下一刻，伊凡的精神力调动起汹涌能量，顺着掌心涌入少女身体内，按着炼尸术中记载的法门祭炼起来。
有效果！
随着炼尸术的生效，少女的尸体开始渐渐变化了起来。
她的皮肤愈发苍白僵硬，指甲疯长尖锐如野兽，更是生长出了交错如利刃般的僵尸獠牙。
伊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一次、两次……每次完整施展炼尸术，少女的尸体变化速度便又加快了一分。
如此反复数十次，伊凡的精神力每一次枯竭，他都毫不犹豫地进入冥想状态，迅速恢复后，再投身于那繁复的祭炼过程。
“记录：四个小时过去了，死者的肌肉、皮肤硬度提升速度放缓，炼制快到最后阶段了。”
伊凡停下记录，将钢笔放在一旁，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紧盯着那具纤细的尸体。
那是一个瘦弱赤裸的少女，骨骼的轮廓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她洗净的脸庞算得上精致，收购尸体的时候，应当是被施过防腐防臭的法术，因此身体保存的相当完好。
这个巫师世界的人没有入土为安的习俗，随意埋葬尸体，反容易滋生出些不干净的亚空间怪物来。
因此死去的人，要么送进焚尸炉里烧作灰，或是抛进咸腥的海潮任其被吞没——后者更受欢迎些，焚尸炉的名额也是要收钱的。
死灵学派会定期合法收购一些灵性、成相皆不错的尸体。
每逢此时，排队想要卖掉自家亲人尸体的家伙，总能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死去的家人固然值得哀悼，到手的金镑却更值得欣喜，无非一句得加钱罢了。
少女的身体已经逐渐转向了某种接近白玉的色泽，这是即将炼化至“白玉僵”的特征。
根据炼尸术的法门记载，一头僵尸，按照其吸收阴气、血气的不同阶段，分为众多等级。
僵尸成型的第一阶段便是白玉僵，拥有了远超常人的防御力，普通的刀剑，已经难以伤其分毫。
再往上，便是乌金僵、飞僵将……至于那传说中的“魃”，炼尸术中也只是寥寥数笔，语焉不详。
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伊凡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少女胸口绘制出一张血符。
血符倏然成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洁白的皮肉之中，形成了一块纹身般的暗红色痕迹。
这血符是施法者控制僵尸的根本，一旦出了差错，前功尽弃不说，还很容易被失去控制的僵尸反噬。
好在伊凡屏气凝神，稳稳当当地完成了这一步。
下一刻，死去多时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
有点冷。
这是薇薇安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刺骨的寒意包围着她，可这些冷意，却像水波涟漪，围绕在她身周，带来些许莫名的安全感。
薇薇安有些茫然，混沌的脑海中，除了一个“薇薇安”的名字，再无其他。
她没有太多智慧，只能依靠本能行动。
在薇薇安的感官世界里，只有一团充沛的、如同火炬般的影子站在那里，让她自然而然地生出阵亲近感。
那是伊凡的方向。
血符生效了，让薇薇安自然而然地认定，伊凡就是她的主人。
伊凡注视着眼前的僵尸少女，尝试着发出指令，操控她做出某些动作。
少女口中偶尔会吐出一段简短模糊的字节，薇薇安，这应当是她生前的名字。
伊凡在实验笔记上补充了一行字。
“实验体转变完成，仅存微量神智，多依靠本能用事，可以听从简单的命令，战斗力未知，有待测试。”
指挥薇薇安披上一件宽大黑色斗篷后，伊凡开始测试起薇薇安的战斗力来……力量测试、速度测试以及抗击打能力。
测试结果比伊凡想象的更好。
薇薇安的身体素质强的惊人，可以轻松掰弯金属器具、踩碎地面，直线冲刺快的吓人……
除此之外，薇薇安的皮肤和肌肉似乎对刀剑劈砍、法术攻击都有一定的抗性。
按照巫师世界对此类召唤物的界定，薇薇安已经完全具备了一环死灵造物的实力水平。
甚至由于薇薇安自身的法术抗性，绝大多数一环巫师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完成僵尸的炼制后，伊凡开始考虑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炼制僵尸只是增强了自保能力，对他眼下的困境帮助不大。
学院的逼迫愈发临近……难道只能选择潜逃，离开霍顿港？
伊凡皱眉，霍顿港的执法官队伍会专门搜捕上了通缉令的黑巫师，被盯上就等于过上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条路。
更何况，留在霍顿巫师学院，他还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支持……
巫师研究……伊凡侧目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僵尸少女薇薇安，脑海中突然涌起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炼尸术……能转化成巫师研究的成果吗？